在那里,瞪着那双可爱的大眼睛,但那双大眼睛已经失去了光彩。小青华的爸爸吴敬丰坐在警戒带外,轻轻地抽泣着。付玉好像已经大哭过一场,看上去精疲力竭,无力地坐在吴敬丰的身旁,脸上的泪渍还未风干,她绝望地望着天空。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小青华的口鼻腔附近黏附着白色的泡沫,两只握紧的小手里攥着水里的水草,初步看,他确实是溺死无疑。
李法医回头看着我惊愕的表情,问:“怎么了?认识?”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
“长得挺可爱的孩子,可惜了。”李法医低头继续进行尸表检验。
“睑球结合膜可见出血点,指甲青紫,窒息征象明显。”李法医一边检验尸体,一边缓缓地说,“口鼻腔黏膜未见损伤,颈部皮肤无损伤出血。”
这是法医尸表检验的一般方法,在确定死者系窒息死亡后,必须确定是否是外界暴力捂压口鼻腔、扼压颈部导致的机械性窒息死亡。排除了以后,再确定有无溺死的征象,排除法和认定法同用,避免漏检、误检而导致对案件的错误定性。
“口鼻腔附近见泡沫,指间见水草样物。”李法医边说边捞起水里的水草,“与池塘内的水草形态一致。”
和我一起参与实习的一名实习法医在旁边抱着记录本奋笔疾书,记录着李法医的描述。
“初步看,死因很简单,是溺死无疑。”李华扭头对我说,“是你亲戚还是熟人?”
“熟人。”我随口答道。此时,我的心情很复杂,也不知道是对小青华的惋惜,还是对本案的一些忐忑和怀疑。一个重病的小男孩,夜里步行到几百米外的池塘,失足落水,这确实不可思议。他是如何逃避了医生、护士和自己父母的监护来到这里的?他深夜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走到吴敬丰夫妇身边,轻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