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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讲是非,只讲“正路” 等(4 / 18)

壮山河曰:“你是我的儿子,我才打你呀,别人的孩子三跪九叩叫我打,我还不打哩。”无他,俗不云乎:“打是亲,骂是恩,不打不骂是仇人。”你是贤者,我才表演自由心证兼诛心之论;你如果不是贤者,而是地痞流氓不入流下三滥,请我责备你,我都不屑责备你。

责备贤者的原意是不是如此,不敢确定,即令是如此的吧,结果也难逃“天下没有一个是好人”的厄运。勉励“贤者”更上一层楼当然是善意的,但在实践上,自由心证兼诛心之论一齐爆发,一定产生“责人无已时”的绝症。这绝症就是挑剔没有完,好像百步蛇的毒牙,咬住谁谁就得四肢冰冷,隆重地抬到太平间。盖人性是较弱的,都有犯错的时候,都有犯滔天大罪的可能,都有胡思乱想把不稳舵的局面,柳下惠先生也会想别的女人,孟轲先生也会为目的不择手段。

对恶棍连咳嗽一声都不敢(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懦夫不好意思说“不敢”,只好说“不屑”),对“贤者”却挑剔个没完。人是一种会犯错的动物,也是一种会做出不可告人之事的动物,努力挑剔的结果,每一个人都成了虎豹豺狼。于是乎,存心坏蛋到底的朋友有福啦,永没有人责备他,不但没有人责备他,遇到“德之贼也”,还原谅他,猛劝责备他的人适可而止哩。而力争上游的朋友,反而永远受不完的抨击。这种“责人无已时”的毒牙,只有一个后果:逼得人们感觉到,做好人要比当恶棍困难得多。

中国社会是一个恍惚万状的社会,有时候恍惚得连自己屙的是啥屎都不知道。《淮南子》上有一则故事,只简单几句,恭抄于后:

人有嫁其女而教之者,曰:“尔为善,善人疾之。”对曰:“然则当为不善乎?”曰:“善尚不可为,而况不善乎?”

《世说新语》上也有一则故事,也只简单几句,也恭抄于后:

赵母嫁女,女临去,教之曰:“慎勿为好。”女曰:“不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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