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问,对他来说,越早完成越好,这样他就无须担惊受怕了。
“具体的行动细节,我稍后会派人来通知你……放心,都是内部可靠的人,嘴牢得很。”说完这些,荀诩起身表示差不多要走了,目的已经完全达到,浑然不知内情的马岱忙不迭地在后面恭送。
走出大门以后,荀诩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一次的赌博看来是他胜了。不过这只是第一把,赌博游戏仍旧没有结束。他从马岱这根线可以找到五斗米教的余党,那么那些余党是否真的与曹魏派过来的间谍有勾结呢?如果没有,那荀诩就在一个毫无结果的方向上做无用功。
“不过没所谓,反正现在做所有的事都是无用功。”
荀诩对自己说,然后就释然了,情报部门像他这样的乐天派是很少见的。
在同一天,荀诩派遣的两名军谋司调查员抵达了第六弩机作坊,但他们不得不策马站在路边捂住鼻子耐心等待,因为一队运载生猪、野鸡、野鸭以及它们腥臭粪便的马车正在热热闹闹地开进作坊营地。这是定期为作坊运送补给食品的车队,车夫和杂役都是应差本届徭役的附近村镇农民。
车队在作坊的校场停稳以后,头扎布巾的农民们纷纷跳下车,按照随车官员的指示开始搬运食品。为了增加效率,作坊的负责人也派了一部分工匠去帮忙。这些工匠有很多是汉中籍的,跟应差的农民们是老乡,有些人甚至是亲戚,于是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兴奋地互相交谈、喊叫,或者托对方给家里人带个话;在他们背后,被人从舒服的圈栏中驱赶出来的生猪们大声嘶叫,拱成一团;大嗓门的野鸭无法拍动被绳索缚住的翅膀,于是把一腔愤怒也嘎嘎地吼了出来;辕马厌恶地打起响鼻,想尽快离开。一时间整个校场各种声音响成一片,既热闹又混乱。
其中有十几个农夫负责搬运蔬菜,他们每人扛着一袋干菜,排成一列纵队鱼贯朝粮仓走去。忽然,队伍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