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坊出了危险,便强行将她接了回来?如今还衣袍都未脱,就这样睡在边上,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丈夫在照顾病中的妻子?
他到底目的何在?
她被烛台所伤那件事,要说不怪他,是假的。
若他
没有疯子一般狂怒发飙,她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她也知道,怪不得他。
真的怪不得他。
是她做得过分在先。
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妻子,她那样的所作所为,换做天下任何一个男人作为丈夫,都是不能容忍的吧?
虽然她有她的思量,她有她的苦衷,但是,他,不知道。
而且,他也没有想到,他一掌将桌案劈烂,她会正好跌坐在了灯座上面吧。
从他后来的表现就可以看出,其实,他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她的。
为何不知面对,那是心中有愧。
这些她都知道。
她不知道的是,他为何要这样对她?
心中茫然,她缓缓收了目光,目光所及之处,她看到暖炉里的炭粒子似是所剩不多,一副快要熄灭的样子,而他……
她又再次转眸看向矮榻上的男人,虽未脱外袍,却也未盖片缕。
如此寒夜、如此睡……
不会着凉吗?
正这样想着,男人忽然翻了个身,翻身的同时,还低咳了一声。
夜离眼帘一颤,以为他醒了,谁知,他竟只是拢了拢手臂,又再次睡了过去,留给她一个背脊。
夜离犹豫了很久,思想激烈斗争了很久,才缓缓撑着身子坐起,掀开被褥,艰难下床。
取了一条毛毯,扶着一侧箱柜,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来到矮榻边上,抖开毛毯,轻轻盖在男人身上。
男人没有醒,似是睡得香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