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爷子,我爹也打过那仗。”陶俊一下来了兴致,道:“他还教过我一句韩语,好像叫什么缴枪不杀,记不太清了。”
大爷裹着破棉袄,脸上的褶皱里抹着黑煤灰,笑道:“你那不对,这么说。”他纠正了一下发音。
金必贞忽听着一句家乡话,也好奇的凑了过来,褚青连说带比划的给她讲明白内容。这姑娘眼睛都亮了,非常想参与进去,嘴皮子又不利索,搁哪干着急。
顾正倒很奇怪她的态度,中国人和韩国人,对那场战争的印象,似乎完全不一样。
老顾也是个爱多愁善感的货,他觉得小屋里忽然变得很有意思,这几个人,之前素不相识,彼此间被奇妙的因果连在一起,仅在此刻围炉夜话。天明之后,分道扬镳,可能终生不见。
褚青没他那么多想法,正想问老爷子一些战事秘闻,就听外面“嘀……”,汽车的大喇叭响,传到屋里清清楚楚。
“得,我过去了。”他惋惜的起身,慢悠悠的离开炉火。
外面车上,亮着灯,文工团团长正在点名,人都齐了,就差个崔明亮。
这时,褚青爬上车,刚露头,他就问:“戏演完了么?”
“完了,咋了?”
“你说咋了?一车人就等你一人,你少爷啊!”团长夹着烟头,胳膊支在腿上,很看不惯这种刺头。
“我迟到一会咋了,又没耽误你演出。”褚青踩在台阶上,扒着车门,不在乎道。
“没耽误演出……”他嗤笑一声,道:“你以为你演的咋样?”
“你说我演的咋样,我就是演的好。”
团长扔掉烟,用鞋底踩了踩,道:“你那火车叫,那他*妈叫的什么啊?”
褚青上了台阶,边往里走,边道:“我又没坐过火车,我哪知道咋叫。”
其他人见这俩货越说越激,连忙打圆场,纷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