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不断的念经添灯油,添油换灯这一面,几个丫头就练了许久,不洒了灯油不熄了灯芯,嬷嬷们千叮万嘱,一个都不能碰掉,若是灭了兆头不好。
宋老真人要念一夜的经,殿里殿外都点着灯,石桂几个就只顾着摆神棚边和大道上的,她把夹袄穿在时,外头套上新衣,夜里光听风声就冷得冻人骨头,把能穿的都穿上了,带上山来的两袋子糖给了小道士,还是良姜几个想法子,把点心压实了,一块块包着带在身上。
只当夜里难熬,没一会儿春燕就说厨房里煎了红糖姜汤,到点儿了还有东西吃,也不全是为着她们,宋老真人到底年纪大了,这场法事原是交给他徒弟来办的,奈何老太太相托,只得自个儿接下来。廊下还烧了炭盆,几个人挨着过一夜,总能熬过去。
白日里倒还好些,太阳底下是暖的,还晒得人出汗,绿萼身子虚,原来还大病过一场,又不曾好好养身就叫卖了出来,余下几个并不识得,石桂便让她在廊下坐着。
等太阳下了山,那一排烧麻纸拈线作灯芯的灯就支撑不住了,虽有黄帐屏风一路拦着,也还是有几盏叫吹熄了。
这一夜且有得熬,石桂把那张太上感应篇折了拢在袖子里,几个一轮班,到她歇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
夜风吹得人手脚发寒,喝多了姜汤要如厕,几个丫头哪敢擅离,只好围着炭火烤一烤,后背冷透了,前面暖烘烘,坐在小杌子上头,一个挨着一个打起瞌睡来。
这会儿不是石桂轮值,四下里除了念经声,只有风不住灌在耳里,她揉搓了眼儿,把黄纸拿出来,正看得兴起,后头伸手拍一拍她。
回头一瞧正是那个小道士,他这会儿倒打扮得干净,头也洗了,道袍合身鞋子跟脚,只脸上还是那付赖皮模样。
早上领赏没有他,深更半夜的念经轮着他了,那几个小的念着经,他懒洋洋支棱着腿儿打个哈欠,身上衣裳单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