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胡须后的晋兰亭看上去老成几分。
徐夫人小心翼翼问道:“三郎,为何不趁着年关去拜会拜会首辅大人?三郎与坦坦翁亲近,这位左仆射大人与首辅大人又是师出同门,大半辈子的至交好友,三郎去拜会,也不会有人多嘴什么。”
晋兰亭不耐烦道:“妇道人家,多嘴什么!”
徐夫人悻悻然一笑,鼓了鼓勇气,终于还是没敢还嘴。以往爹娘见着这个小士族出身的夫君,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如今举家迁到天子脚下的太安城后,就只有卑躬屈膝的份了。
徐夫人也在床笫之间百般曲意逢迎,可三郎的架子仍是越来越大,徐夫人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待仆役丫鬟无异。
在这个女子贱如草的年代,男子功成名就以后,把女子当女人看并不难,难的是把女子当人看。
徐夫人猛然记起一事,爹娘说起时忧心忡忡,也让她十分不安,富贵才得手,可莫要转身就丢了。
徐夫人一咬牙,坐在晋兰亭身边,娇躯贴近了,尤其是腴胸有意无意蹭了蹭他的手臂,这才细细柔柔说道:“三郎,听说你在国子监……”
晋兰亭不动声色推开她,冷笑道:“怎么,被夫君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最轻’这句话给吓破了胆?你懂什么,跟你说不到一块去。你爹娘见识浅陋,以后让他们少登门来烦我。”
徐夫人低头怯弱道:“知晓了。”
徐夫人起身离去,黯然神伤。
晋兰亭对此全然不在意,盯住那双乌木筷子,嘴角翘起。
书生封侯,主持半壁江山。
美人万千,江山只有一个啊。
独处的晋兰亭抓起那双筷子,做了个夹菜入嘴的手势,疯癫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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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年夜饭,不怎么喝酒的靖安王府陆先生被年轻藩王灌得厉害,要是不喝,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