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套间屋里.
宝玉回到自己房中,换了衣服,忽然想起蒋玉菡给的汗巾,便向袭人道:“你那一年没有系的那条红汗巾子还有没有?"袭人道:“我搁着呢.问他做什么?"宝玉道:“我白问问."袭人道:“你没有听见,薛大爷相与这些混帐人,所以闹到人命关天.你还提那些作什么?有这样白躁心,倒不如静静儿的念念书,把这些个没要紧的事撂开了也好."宝玉道:“我并不闹什么,偶然想起,有也罢,没也罢,我白问一声,你们就有这些话."袭人笑道:“并不是我多话.一个人知书达理,就该往上巴结才是.就是心爱的人来了,也叫他瞧着喜欢尊敬啊。”宝玉被袭人一提,便说:“了不得,方才我在老太太那边,看见人多,没有与妹妹说话.他也不曾理我,散的时候他先走了,此时必在屋里.我去就来."说着就走.袭人道:“快些回来罢,这都是我提头儿,倒招起你的高兴来了。”
宝玉也不答言,低着头,一径走到潇湘馆来.只见黛玉靠在桌上看书.宝玉走到跟前,笑说道:“妹妹早回来了。”黛玉也笑道:“你不理我,我还在那里做什么!"宝玉一面笑说:“他们人多说话,我插不下嘴去,所以没有和你说话。”一面瞧着黛玉看的那本书.书上的字一个也不认得,有的象"芍"字,有的象"茫"字,也有一个"大"字旁边"九"字加上一勾,中间又添个"五"字,也有上头"五"字"六"字又添一个"木"字,底下又是一个"五"字,看着又奇怪,又纳闷,便说:“妹妹近日愈发进了,看起天书来了。”黛玉嗤的一声笑道:“好个念书的人,连个琴谱都没有见过。”宝玉道:“琴谱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上头的字一个也不认得.妹妹你认得么?"黛玉道:“不认得瞧他做什么?"宝玉道:“我不信,从没有听见你会抚琴.我们书房里挂着好几张,前年来了一个清客先生叫做什么嵇好古,老爷烦他抚了一曲.他取下琴来说,都使不得,还说:`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