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用自己的性命保护了她,而窦线娘也是同样死了丈夫,(段珪璋之死,他的儿子尚未知道,但夏凌霜已从王龙客的话语中知道了。)可是窦线娘却忍受着痛苦,重伤之下,仍然为她们母子驾车。
只见窦线娘猛一咬牙把马缰重拾起来,吆喝道:“走呀,走呀!”不知是否马儿被她一催,跑得太快,她一下子又被震倒,马缰再一次脱手!
夏凌霜热泪盈眶,突然间气力长了出来,叫道:“对,这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好侄儿,你去照顾妈妈。”她接过了马缰,拾起了马鞭,扬空抽了一鞭,用她精良的控马技术,驾着马车,稳稳地向前奔跑!
车子上不过是两个女人,三个小孩,但却是两个丧了丈夫的女人,三个失了父亲的小孩。唉!这辆车子“载”着的悲伤,不是太过沉重了吗?
三天之后,夏凌霜回到了她在玉龙山下的老家,这个家在她们母女离开之后,交给一个奶妈看管,在战乱中幸而没有毁坏。如今夏凌霜历尽风霜,也幸而平安的回来了。可是不幸的窦线娘却病倒了!
窦线娘的病日益沉重,这一日段克邪正在床前服侍,忽觉微风飒然,回头一望,只见房中已多了一个人,正是他的师兄空空儿。
窦线娘霍地坐了起来,颤声叫道:“空空儿,你!”你道她何以这样惊惶?原来空空儿手上捧着一把宝剑,正是她丈夫段珪璋的那把宝剑!
空空儿面色阴沉,怆然说道:“段嫂子,尊夫这把宝剑不该落在坏人手中,所以我给你送回来,顺便来看看师弟。”
空空儿继续说道:“这是我从令狐潮手中盗回来的。嫂子,你不要太过伤心。现在郭令公的大军已直扑睢阳,李光弼的大军也已进了潼关,这场乱事指日可平,尊夫可以无恨了。”
段克邪嚷道:“什么,你是说我爹爹,我爹爹,……”他怎也不肯相信他父亲已死,那一个“死”字到了口边,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