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雾灯、湖雾,消失了。
阵阵欢愉,在对生命无限的怨郁里,汹涌而来。凌渡宇再分不出“他”和“她”。心灵的界限和堤防彻底崩溃。
“他们”发觉“自己”躺在梦湖的青草岸畔,覆盖在茫茫的黑夜里。
黑暗向四方八面扩散,在一个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金色的雨点,洒落下整个平原、洒落下至他们仰卧的身上。
爱如烈火般在他们浑融的心灵内燃烧,洪水般把他们吞噬。
泪水不断流下。
心灵不断提升,升上无尽的虚空,升上孤独的虚空,可是他们再也不孤独,因为他们也变成了虚空,就如虚空变成了他们。
凌渡宇“感”到晴子向他微笑,“看”到她扬起瀑布垂流的秀发,从天上直垂至地下,受到她对他心灵的爱抚,以她的生命力和他的汇流……
他俩在心灵嫩绿的原野上翱翔逍遥,脚下的林木浓艳湿润。
然后……
一切都失去了。
凌渡宇发觉自己跪在玻璃屋的大露台上,孤独的感觉倒卷而回。
晴子不知去向。
雾开始淡化下来。
早上六时四十七分。
直到巴极来到露台时,凌渡宇依然呆坐在玻璃屋的大露台上。
他在那里坐了一整夜,清晨的雾水,把他被泪水和湖雾染湿的衬衣,干了又再湿。
巴极坐在台子另一边的椅上,眼内红丝满布,劳累了整整一天一夜。
凌渡宇仍未从昨夜和晴子的“经验”里回复过来,神情茫然。
巴极讶道:“你怎么了?”
凌渡宇浑身一震,抬头望向巴极,似乎这一刻才醒觉到巴极的存在。
巴极从未想像过精华闪闪的凌渡宇也会有这类呆滞的神态,紧张地问道:“是不是和晴子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