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要买纸烧么?我这里还有。”一面说,这童子摊开了油纸覆盖的竹篮,里面香烛纸钱都有。
君无忌摇摇头微笑道:“用不着!”随手把一块碎银子丢在了他的篮里。
那孩子嘻着大嘴,连口地道着谢,却把一双眼睛奇怪地向高煦坟上注视着,“今天来上坟的人真不少,这已是第三起儿了!”他笑得嘴都合不拢,还说:“每人都赏了我一块银子,难怪一大早喜鹊老冲着我叫,今天我可真发财了。”
“你是说这一座坟?”
“怎么不是?”那孩子说:“第一个来的是个道人,留着长胡子,也不烧香,也不烧纸,自己动手把坟上的乱草杂花给拔除干净,拿着他的大酒葫芦,大口喝酒,最后把剩下的半葫芦酒,都浇到坟上,我问他要烧纸不要?他什么也不说,给了我一块银子,疯疯癫癫地就自个儿走了!”
“第二个是个女的,”童子说道:“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一身黑,马鞍子上还拴着宝剑。”
君无忌微微一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披蓑童子说:“看样子像是谁家的小媳妇儿,却穿着一身孝!”
“她……说些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披蓑小孩摇摇头:“先是烧纸、烧香,又哭又笑的可奇怪啦!”
“怎么回事?”
“大概是嫌我碍眼,扔给我一块银子,把我支开一边,一个人只是看着坟头发呆,后来像是又哭了,还用手里的马鞭子,直往坟头上抽,您瞧瞧……”一面说,他指着眼前的坟上,果然横七竖八布满了鞭痕。
“一面哭,一面打,真像是发疯了。一个人闹了好一会儿,才骑着马走了!”
君无忌黯然地点了一下头,不胜感慨地低低唤着:“若水,若水……是我辜负了你……
却又何苦?”一时忍不住,淌下了眼泪。
披蓑童子正自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