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不敢下手。”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没有下手。”
“刚才没下手,现在怎见得不行?”
“嗤——”过龙江嗤之以鼻地笑着,“难为你还是知书达理之人,莫非连‘一鼓作气’这句话都不明白?在你初用剑袭我后肩之时,那时如杀我,易如反掌,经过了随后的这么一折腾你便不能了。”
“那也未必。”红脸人剑握得更紧。只差点没有拔出,剑势一出,对方必死无疑。
过龙江却定得很——一络子白发由他过长的乱发之间滋生出来,极似鹰鹫顶上那一撮怒生的角毛,很可能他这金鸡绰号便是因此而来。
此人无论善恶、倒不愧是铁铮铮一条汉子。
红脸人果真是下不了手,摇头一叹,紧握着剑把的那只手,不觉便松了开来。
“如何?”过龙江寒声道,“你下不了手吧!过某人生平不受人点水之情,却搭上了你救命之恩,无论你是谁,来日必有一份人心……我走了。”
说摆拱了一下手,霍地站了起来,晃了一晃,却又倚在石壁,显然伤势不轻。
红脸人冷冷地道:“你自信能出去么?作梦!”
过龙江哼道:“你是说,他们外面还有埋伏?”
红脸人一声不吭,由地上捡起一物,扔过来道:“这是你的剑,接着。”
过龙江吃了一惊,即见自己那一口长剑连剑带鞘,横在面前,不禁为之打了一个冷战。这口剑即使在最艰难时候,也从未离开过自己手边。想不到一朝失势,竟自到了一个不相干人的手上,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家不杀自己,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他一声不吭地,弯下腰来,将长剑捡在手里,心里端的不是滋味。
偶然抬头,红脸人的一双眼睛,正自灼灼有神地注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