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他最怕自己露出怯懦的天性,哪怕仅仅是近似怯懦,诸如仁慈,就常常令人误以为怯懦。有这两桩缘故,是以他没有早点拦阻,但后来见那人的确可怜,便忍不住出手相拦。
曲士英倒没有想到他怯懦与否,冷冷道:“你这叫做妇人之仁,终必受害于这一点上。”他含有深意地诡笑一下,又道:“你既不信榆树庄的严刑峻法,不妨教你开一次眼界。”
当下转身到那人面前,道:“你可明白韦千里的意思,你要是能田谝们保守行踪的秘密,我们便放过你狗命……”
那人用衣袖抹抹面上的血汗,大声道:“小的……小的一定不泄漏半个字。”
韦千里想道:“我还得激他一下,才能教他决意不杀那厮。”于是大声道:“曲士英你别太迷信榆树庄的家法,现在你可以看看例证了。”
曲士英冷嘿一声,一脚把那人踢出半丈,道:“你记着自己的诺言,如敢不遵,嘿……”
不久,两人又驰出老远,韦千里等他的马上来,道:“我想来想去,那厮一定不敢泄漏咱们踪迹。”
小阎罗曲士英阴森森地笑道:“他们可以为咱们如碰上董元任,一定会被他擒住,因此他绝不会因害怕我们而隐瞒不报,你不相信,前面就是开封府,一定有分舵。咱们一定比那厮快,人了开封,先找到分舵所在,然后半夜守伺,那厮必定随后赶来报告。然后在开封发出信鸽。”
韦千里想道:“刚才那厮乞命之时,情真词挚,难道不可相信么?我倒要查看个究竟才死心。”于是告诉曲士英道:“你说得十分有理,但我真个不能死心,假如今晚果然正如你之言,我可就服气了。”
曲士英忖道:“我何不跟他打赌,赢了就叫他干掉董元任。以后我才想法子把他暗杀掉?”这法子想得甚好,便向韦千里道:“你现在既不服气,咱们不妨赌一下。我赌他一定会急急报告,你敢不敢跟我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