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得很快,其实舞得并不太快,只是那支令旗颜色,也不知是什么质料所制,舞动时光采便流动泛射,使人发生错觉。
转眼间她越舞越慢,倏然娇喝一声,罩体惨灰色的光华倏地化为一道匹练般,疾射向那株数人合抱般大的树身上。哧地微响一声,光华尽敛。
韦千里在她身后瞪目凝视,见她俏生生站在老地方,美丽的面庞上笑容未收,双手空空如也,已不见那令旗踪迹。
再移眼向那树上看时,只见树上露出一点乌光,但这还是仔细瞧时才见,否则连这一点乌光也瞧不到,整支令旗都深嵌人树身中,只露出一点儿旗柄矛头。
她道:“喂,呆子,我的令旗呢?快还给我……”
他猛吃一惊,冲近树边,口中却连声答道:“小的这就还给小姐到了树身边,不由得心中叫苦,原来那支令旗整支儿就像小心卷住地嵌人树身似的,树皮连裂缝也没一条,光是露出三分许的令旗柄尖至外面,如何拔得出来?
他用尽全身之力去拔,可惜全无半点着力之处,否则他是有一身惊人的牛力。
只听她催道:“怎么?呆子想赖么?快点儿啊,我不耐烦等啦“韦千里冷汗都急出来了,他原本在拖那折断的树干时,因用力和腰间疼痛之故,出了满头大汗,如今又急出冷汗,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当下转身询问似地向董香梅一瞥。
董香梅屹立不动,他下意识地伸手抹汗,把覆额的乱发都拨上去,因有点粘之故,一时不曾坠下。
这刻方是露出庐山真面目,全榆树庄的人,大概没有人曾经在见到她时,不是乱发压眉的污垢模样。
董香梅年纪虽小,情窦未开,但对于眼前的人,也禁不住多望一眼。
原来当韦千里一拨起乱发,那丰隆的额便全部露出来,肉色甚自特别长的眼眉,几有斜飞人鬓之势。
那双眼睛,白的是白,黑的是乌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