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咱们谷主待下不薄,谁不为他之死而痛心。我若……”下面的话,罗淑英都没有听进耳中,她此刻已知道敢情自己禁烟在谷中,仍有别的一个人经常加以援手,怪不得小毛一点儿也不报告关于田地之事,风雨之灾,对他似是全非影响。而那位所谓贺谷主,却是被昆仑派年轻人杀死,那人不正是钟荃么?“这假仁假义的畜牲。”她想起了草场上的小动物,不觉暗中骂了一句:“人家数十年来如一日,还不求我知道,比起他买几只小东西,换走了我拦江绝户剑法又如何?”
红窗铁框上发出敲剥之声,一个人轻轻道:“里面的姑娘可在么,小的陈元乃是隔邻断魂谷资少各主派遣送粮食来的下人。姑娘,姑娘……”
她没有做声,心中空洞洞的,也不知自家在想什么。
另外那叫做老耶的声音道:“老陈,也许她不在室中……”
陈元又唤声姑娘,可是始终没有深手去揭那枣红帷幕,足见当日贺谷主命令之严厉。
她忽然用尖锐的声音问道:‘他濒死时说些什么话啊?”
陈元应声道:“啊,姑娘在么?姑娘说的是谁?哎,对了,是那位老人家么?他说……”
“他说什么?快讲……”她立刻急迫地追问一句。
哪位老人家说……这句话是他经常也念叨的。他说:只要在他死时,能够得到姑娘到他床前,怜问一句,便是再做一辈子牛马,也甘心情愿罗淑英在黝暗的石屋中,仿佛被几句话所惊愕住,她当然能够体味出言中之意,而且,她更感到人性中之伟大、高贵。
她动也不动,任由两道热泪,从面颊上流滴下。
这种牺牲自我的高资情绪,谁也会因之而感动。她开始感觉到这数十年来,若是没有小毛周到的照顾,那将是多么不便的事,甚至,纵然她武功盖世,可以数十日不食,可是能继续支持多久?那是终必会成为饿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