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钟荃那种胸无成府的木讷人,也深深感觉到她的眼光中,洋溢着极坚强的信念,并且无时无刻不是坚持继续着。
不过,这仅是指某一方面有着无比的信念而已,因为她这时忽然微笑起来,若不是满头雪白的头发,这笑容便真像一朵在原野中忽然盛放的花朵。
她道:“原来你不是这里的人。”她的眼光从他面上移开,一直投向远处,喃喃道:
“怎么今早好久没有听见犬吠之声?唉,那些犬吠的声音,便是我唯一的爱好我常常想象着那些大儿吠时可爱的样子。”
钟荃的嘴嗫嚅地动了一下,他本想把那些狗的死耗告诉她并且解释那些狗乃是西藏凶猛狠毒的美大,并非她想象中那种良善的家犬。
可是她面上那种响往的表情,使他不忍说出来。
“这儿什么都没有,”她又适,样子变得有点咦叨,“飞鸟鼓着翅膀,从高高的天空飞过,永远不肯歇在附近,让我瞧一会儿,说到走兽,那就更可怜了。这数十年来,总未曾见过一只兽类,哪怕是家养的。唯一的安慰,便是从想象中看见那些犬儿,可是,它们也永远不到这边来,唉……”
“你很喜欢动物么?”
她点点头,低低喟叹一声,道:“自从住在这座石屋中,便开始喜欢了。不论是飞禽走兽,我都愿意瞧见它们和平地活在一块儿,在那草坪上活动。”她以一声深深的叹息,结束了她心中渴望的对话。
钟荃忍不住道:“明儿我带些给你。”他歇了一下,心中甚是高兴自己许下了这个愿,因为她在这刹那间,快活地微笑起来,眼睛中寒冷的光芒,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可是你爱什么呢?猫儿、狗儿,还有什么?”
她用较为高亢的声调叫道:“还要长腿的白鹤儿,我知道和尚寺中最喜欢养白鹤的,是么?”
他点头道:“好,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