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足足生了两天,一个男婴才降临世间。
孩子剥离母体的痛楚,让我几乎昏死过去,从未生产过的若岚一直在我床边,轻声地安慰我,鼓励我,等到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透过模糊的视线,我看见她的脸已经成了一张白纸,她紧张得并不比我轻松多少,整个人也几乎虚脱,却颤抖着把孩子抱给我看。
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虽然双眼紧闭,睡得很安稳,可他是那样漂亮,如同画出来的小嘴巴绝美得让人舍不得去触碰,不用看他的眼睛,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有一双漆黑如点墨的明亮眼睛。
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命运之手的神奇,他怎么能把一个孩子雕刻得如此漂亮?
若岚哭了又哭,泪珠如雨,“他这么可爱,你真的舍得吗?”
我怎么舍得?每多看一眼,我的痛苦就加重一分,苦涩难言,他还那么小,还不知道他马上就要经历世间最痛苦的生死离别,我抱着他的额头亲了一遍又一遍,久久不愿分离,任无边无际的悲伤在心中蔓延,将我淹没。
若岚终于不忍,别过头去,擦拭脸上的泪水,“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名字?我不愿他再和我们族人扯上任何关系,就连名字也一样,我希望他可以徜徉在蓝天白云之下,潇洒八千里路云和月,熠熠生辉,鲜亮如日,我不愿他的生命中再有往日一丝一毫的痕迹,我闭上眼睛,淡淡道:“就叫萧天熠吧。”
虽然我不愿自己儿子冠以“萧”姓,那是我永远不愿接受的残忍,可我不得不这样做,在外人眼中,他是淮南王的儿子,而他,也是姓萧的。
萧天熠?若岚想了一想,微微一笑,她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她看孩子的目光,那么温柔,泪水几乎滴落在孩子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泣不成声。
我紧紧闭上眼睛,不忍再多看一眼,我害怕我会不顾一切地不让他离开我,会毁了他的所有,乃至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