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我给杜威汇了最后一笔钱,五千块,相当于是我们之间的终结了,这一年多来,我每三个月给他汇一次钱,往后,再也不会了。
我撑不下去了。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是去找房子住,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合适的,最后在城区最偏僻最古老的街区二百块一个月租了间十平米左右的单间,那是棚户区人家搬走了舍不得空掉租给外来打工的人住的地方。两层楼,七八个房间,每个房间都住着不同的人,贩夫走卒,应有尽有。地板都是普通水泥糊的,除了一张光秃秃的床,就剩一个布衣柜,一个破烂的掉漆的写字台。还和别人公用洗手间,不,不叫洗手间,叫茅坑。
但即使这样,我也觉得舒服许多。小姐住的宿舍人多,可跟没人一个样,我一辈子都记得砸向我的枕头,还有我被偷掉的几千块。
我还是决定不在夜总会做下去,为了我那点儿可怜的自尊,我觉得我应该给自己留点儿自尊,这人堕落,都是自找的,苦日子我不是没过过,咬咬牙,一切都会过去的。本身我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的千金小姐,穷得一天只啃一个馒头的日子我也挺过来了,还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
我穷得只剩下这点儿自尊了。
别人不给我脸,可我还是得要脸啊。
本以为乔江林从刘璋手下帮我一把,是为了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为了我,可妈咪的一番话才叫我醒悟过来,这自作多情得太厉害,还幻想着人对我有点情谊。
我出来租房子的同时,林蝶找上我,要我陪她去医院做流产,她说还是不要告诉顾承中了,自己悄悄做掉,趁孩子月份还小,问题不大,她问妈咪请几天假休息就好。
拗不过,只好陪着她去。我们先去了趟人民医院挂号检查,孩子已经七周,快两个月,B超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小小的亮点,医生一说话,林蝶就哭了,问她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