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有停车场,班车拐进去停靠一会,下了人继续往渡头镇去。
下了车,梁巧的兴奋劲尚未过去,全身上下精力弥漫的样子。柳俊抬头望了望蜿蜒而上的数百级台阶和四周黑乎乎的房子,暗暗吸了口气。
感觉肚子有些饿,抬头看看天色,好像快中午时分了。当时手表也是一等一的奢侈品,列为七十年代结婚四大件之一的。而且还得是城里的四大件,不是乡下的。能带手表的不是干部也得是工人,反正是吃公家饭的。柳俊一个小屁孩,哪怕老子是县革委副主任,就牛哄哄的在腕子上套块表,显摆得也太过了些。先不说人家,便是阮碧秀也饶不了他。
这当儿正是饭口,不速之客上门去挺招人厌。柳俊便招呼梁巧:“巧儿,先吃点东西再上张矿长家吧。”
“哎。”
梁巧永远是那么乖巧,对柳俊安排的一切都无异议。
停车场旁边倒是有家小饭店,毫无疑问也是国营的。黑乎乎的房子,黑乎乎的地板,黑乎乎的桌凳,仿佛一切都沾满了煤灰似的,看着就让人腻歪。好在柳俊没有洁癖,两辈子为人,对吃食也不挑剔。就是梁巧这么漂亮白嫩的一个女孩儿,走进这间黑乎乎的饭店,未免太埋汰了些。
梁巧自家倒一点不在意,她可没觉出自己有啥金贵的。
矿上的小饭店,想都想得到没啥美味佳肴,这会又不逢节假曰,客人本来就少。饭店又没冰箱,菜也不敢买多了,怕浪费。
问了问,果然只有包子面条供应,还没有肉丝面,只有油渣面。
油渣面!
呵呵,好东西。后世的人一点不知道油渣的美味,也只有柳俊这般天生的肉食动物才食髓知味,那种既油腻腻又有嚼头的油渣吃到嘴里,实在是天下一绝。
当时的饭店,花样虽少,胜在货真价实。五毛钱一份的油渣面,满满一大钵子,上头厚厚铺了一层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