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大人情。自己与张矿长只是泛泛之交,哪当得起这么大的人情?
柳俊也给老张唬得一愣一愣的。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就为了修好一台电机?如果柳俊真只有八岁,或许就信了。
“张矿长,这可使不得。”
要是换了以前,柳晋才一定会跳起来,如今经历了许多风浪,也就不会轻易大惊小怪。
“哎呀,柳老师,阡石山里掏出来的碳,没花公家一分钱,有什么使不得?小李……把碳卸下来……”
张矿长办事利索,那个叫小李的司机也不慢,不待柳晋才有何话语,便将一车碳卸到了屋外的晒谷坪上。
柳晋才是个豁达人,见张矿长如此热情,便不再劝阻,也没说给钱之类的客气话。因为他清楚张矿长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收的,再说他身上压根就没那么多钱。
柳俊看那煤,乌黑铮亮,哪有半点阡石山里掏出来的样子,根本就是上等的柴煤(柳家山方言对无烟煤的称呼)。大大一堆,足够自家一年之用。
煤矿工人自家烧煤,自然不可能花钱去买,大都是在阡石山里掏一点,但要将整车的新碳拉出去送人,却只有张矿长这些大权在握的领导才能做得到。一九七八年伊始,送礼之风尚未盛行,张矿长就有这么大手笔,果然是有胆略有气魄的。柳俊只是惊讶他干嘛要送这么大礼给自己老爸。柳晋才就是不犯“错误”,也只不过是公社的副主任,和他这个副县团级的矿长,差着好几级,根本用不着他来巴结讨好嘛。
卸下煤碳,张矿长又客套几句,便起身告辞。
柳晋才死活不让,怎么说也要留人家吃顿饭。
张矿长也不客气,推让几句就继续坐下来与柳晋才聊天,听他话中之意,却是拐弯抹角在打探柳家和廖庆开的关系。
柳俊不禁恍然,又有些好笑。料不到廖主任和自己多说了几句话,便引起他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