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上十万麾下将士热切的目光,他从铁舆上站了起来,双手扶着车厢前面的横木,由四匹健马拉着他在校场上缓缓巡视,每到一处,便是一阵欢呼,有人用粟特语和突厥语大声喊着:“大光明神!大光明神!”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差不多来到校场中央之后,安禄山松开握着车轼的手,双手握拳,大声吼了起来:“诸位范阳军、平卢军的将士们,你们可知道,这五日本王犒赏三军,今日大军列阵于此,为的是什么?”
……
洛阳,名叫戴四清战兵火长已经全身扎束整齐,作为最低级的军官,他也领到了一身轻便的扎甲,腰上鞓带扎得紧紧的,看起来挺拔且精神,整个人也显得十分的昂扬。
在他身边十一岁的大儿子看着自己的阿爹,崇拜得两眼直冒星星,他的女儿则被妻子拉在怀里,眼睛红红的。
集结号吹响,戴四清摘下兜鍪,额头上绑着一条红黑色的抹额,眼睛也有些有些微红,对他的阿爹和阿娘跪下道:“阿爹,阿娘,我走了,等打跑河北逆胡再回来给二老尽孝!”
戴大娘红着眼睛不停地抹眼泪,戴大爷看着挺拔昂扬的儿子,眼睛里全是骄傲:“去吧,我儿为国征战,守土安疆,岂不伟哉!我儿此去,安心厮杀,家里的事情,勿要牵挂,阿爹在这里等你我儿凯旋归来!”
洛阳城东,大校场,数千新训之军,肃然而立,由一名训导官领头,整个大校场数千战兵同唱军歌,歌声震天彻地。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装,着我战时衿,
一呼同袍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胡虏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