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欺负她。
第二天天刚亮。
兰仲文就把九九叫起来,早晨和半夜是九九咳嗽最严重的时候,她睡眠不深,睁开无光的眼珠咳嗽。
兰仲文把她扶起来,马上就圣诞节了,他们还得快去快回,在圣诞节之前赶回香港来。
他给九九换衣服,梳头发,就像过去无数个早晨,他悉心照顾她,并且习惯了。
九九懒懒地坐着,时不时咳嗽几声。
每当她咳嗽,兰仲文的眉头便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这病似抽去了她的灵魂,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单薄苍白。
他给九九穿上四件衣服,保暖衣,线衫,马甲,大衣,在围上围巾,套上帽子,手套。
穿好后,九九俨然是一只小粽子。
陆叔已经把车准备好了,兰仲文把九九抱上黑色的莱斯劳斯,司机小扬开车,兰仲文坐在后座上,照顾九九。
路上,兰仲文给兰宅拨去个电话,说他和九九晚上会到家。
已经六年没回去了,从前是他的事业未成型,九九离开了他,他不想踏进广州,今日回来,他什么都拥有了。
事业,地位,最爱的女人。
都拥有了。
他们到了广州,没有先回市里,而是先去拜访神医,黄土路上,两旁的白杨树直冲云霄。
风景不断从身边倒退。
九九依偎在兰仲文怀里,看着窗外的白杨树,想起了高一那年,兰仲文开着军车带她来拜访神医。
那年他才十五岁,还没到开车的年纪,却还是拿着军牌直闯大道,为了她的病,他熬中药,打探神医的地址。
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细水流长的爱情。
“兰花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吗?”那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相恋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