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兰仲文又被萧爸调查了一番户口,好在他态度谦和,对应得体,引得萧爸频频夸奖他,“年轻就是好啊。”
不久,兰仲文就告辞了。
冬天的朔风汹涌而来,九九请假在家里养病,奈何胃没养好,咳嗽袭来了。
九九这一病,格外严重,41度高烧不退,头疼发冷咳嗽齐齐上阵,她就像个被拔去插头的电动娃娃,一下失了所有活力,神情怏怏的,躺在被窝里疲累得爬不起来。
萧妈向学校拨去电话,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萧九九一下像失去了所有音信,蒸发了。
见不到她,兰仲文的心里像被揉进了一团碎冰渣,甸甸的,难受极了。
87年,房子大部分都只有几层楼高,九九家不外乎也是,她的房间在第二楼,被一颗庞大的梧桐树掩盖着。
兰仲文在楼下站了很久,直到眼睛发花,他才回过反应来。
把袖子撩高,他动作利落地爬上了梧桐树。
抽纱窗帘内,萧九九躺在雕刻复古的桃木床上,额上盖着一条湿毛巾。
她似乎瘦了一圈,眼睛深深凹着,泛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灭寂。
灭寂。
兰仲文心中一惊,血脉好像被人插进了一根巨大的针筒,然后一点一点地抽空内部的存在。
恐惧永远填不满。
兰仲文用力拍打着窗户,“九九,萧九九……”
九九睫毛颤了颤,隐约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但又似幻听,可能是太想他了吧。
九九一笑,剧烈地咳了几下,难受极了。
唇色苍白得恍如被抽走一层血色。
玻璃窗被冷风吹打着,噼里啪啦。
不对啊,窗帘后传来的声音不对,风声不应该是噼里啪啦的,而是呼呼猎猎的。
这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