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点燃烛火,仿佛已经很习惯一个人在黑暗中独处,若是当真走到最后一步,他不必有任何惋惜,只因他原本就无心无情,不是吗?
他曾经问秦长安,若有一天他不再是王爷,她在乎吗?
她说她不在乎,只在乎他是否只爱她一人。
但是他在乎。
他在乎的是,他决不能让自己在诡谲难辨的局势之中沦为落魄悲惨的下场,更不能因此而把自己的妻子孩子拖到地狱,皇子争夺的战役之中,寿王龙锦的死,是他一手促成,他更不可能重蹈覆辙。
什么样的地位,才能毫无破绽地保护秦长安的身份?才能让她是药人的秘密,长埋地下,无人得知,更无人贪婪地想要饮尽她的鲜血?
答案,很简单,是唯一的。
黑暗之中,仿佛有一个少女的影子,瘦弱又坚韧,她缓步走着,是一个跛子。
龙厉静静地盯着她,许久,许久,那深若冰潭的黑眸终于漾开一丝波澜。他上半身稍稍往后仰,悠闲地搁在书桌上的右手轻轻敲击着,窗外钻进一丝月光,映得骨节分明的手指更加细致修长。
他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屋内早已空无一人,耳畔传来女子轻柔的呼唤。“三郎。”
龙厉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朝着书房的门口走去,打开双门,踏碎了满地月光。
他虽然不是武将,没有一身蛮力,他一向靠的是头脑和算计,换言之,他最不能容忍的是,这一场战役还未开打,就满盘皆输的结果。
……
皇宫。
蒋思荷休养了半个月,总算养出了几分元气,但是如今皇后有孕,是后宫最要紧的事,太医院的太医每日都来给皇后把脉,丝毫不敢怠慢,生怕这个孩子保不住,自己也同样保不住肩膀上的这颗脑袋。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直到临盆的日子,蒋思荷还是只能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