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祖宽所派之人已全面接手安远防务。
并以清查之名闭城。
任何人不得出入,县城顷刻之间成了一口密不透风的铁锅。
“大人,接下来当如何行事?”
一名自京师而来的都察院官员躬身请示,看向端坐案后的李邦华。
李邦华并未立刻答话,只是缓缓抬眼,目光在众人脸上掠过。
“知道本官为何,向陛下讨来这整顿江西的差事吗?”
众人默然。
“因为再不做点什么,都察院,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话一出,厅内气氛骤然一沉。
“名义上,我们监察天下官员。
可你们去翻翻都察院典册,真正被都察院查出来的贪官,又有几个?”
李邦华摇头,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
“太仆寺,大同,南直隶,漕运,再到如今的江西……
哪一桩,是都察院察觉异常,奏报给陛下的?
没有,一桩都没有。
都察院,已成摆设。”
目光再次落到麾下众人身上。
“知道问题出在哪吗?
顾忌太多,既想要名声,又想要人情……
却忘了,都察院本就不是交朋友的地方。
在这样谁也不得罪下去,得罪的就是陛下。
得罪官员,这官还能做得下去。
得罪陛下,这官,也就做到头了。”
麾下几人脸色数变,最终齐齐躬身。
“下官明白了。”
李邦华这才点头。
“当初陛下允我三愿。
一曰位极人臣。
二曰腰缠万贯。
三曰青史留名。
如今,本官身为左都御史,已是位极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