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才是心思最深沉之人……
却不想,这位不显山漏水的信王,才是真正城府最深的那个。”
他语气如在复盘一盘,早已推演多年的棋局。
“魏忠贤能坐大至此,本就是吾有意纵容。
天怒人怨之下,新帝登基,必会杀魏忠贤以收人心、稳朝堂。
一旦魏忠贤伏诛,东林党自然便可掌控朝局。
朱家皇权,便会沦为傀儡。
天下权柄,由吾意而行。”
衣袖轻甩。
“可他没杀。
那魏忠贤竟然甘愿为他效死。
任其剪除羽翼,连爵位被废都欣然接受。
……想不通。
当真让人想不通。”
权势、财富,乃天下最致命的诱惑。
可魏忠贤却放弃了。
甘心做小皇帝身边最听话的一条狗。
这不合理。
也是孔胤植唯一没有预料到的一步。
“吾本以为,他就算不杀魏忠贤,也定会借其打压朝臣,延续天启旧术。
可他却重用孙承宗、袁可立、毕自严、李邦华等人。
更让吾难以理解的是,魏忠贤与这些人,竟能相安无事……”
眉头微皱。
“韩爌、刘鸿训,被吾刻意打上东林标签,他却照样启用。
房壮丽与钱龙锡私交甚笃。
放任钱龙锡暴露,本就是为了借机除去房壮丽。
可他,毫无动作。
吾以为,他派魏忠贤赴辽东,是要借刀废掉孙承宗。
为此,吾甚至在辽东抛下诱饵。
关宁锦防线的贪腐,唾手可得。
可他,只拔了祖大寿、吴襄的根便草草收手。”
说到这里,孔胤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