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野翻了一页书,“夜里若有事,你喊一声。”
“是。”
扶瑶躺在地上,硬邦邦的地板硌得她浑身难受。重要是和一个讨厌的男人睡一个屋,心里更不得劲儿。
油灯吹熄,房间陷入黑暗。
只有窗外月光透进来,在地上落下一片清明。
扶瑶睁着眼,脑袋空空,毫无睡意。
她能听见周时野平稳的呼吸声,也能听见他心底偶尔冒出的嘀咕:
【这驿馆……太破了。】
【明日得早些启程,天黑前赶到江州府。】
【江南水患……不知死了多少人……】
扶瑶听着这些心声,心里有些复杂。
这暴君,好像……真的在忧国忧民。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床。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她自己的小命都还没着落呢。
正想着,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动静。
像猫踩过瓦片。
扶瑶瞬间警觉。
她屏住呼吸,仔细听。
不是猫。
是人的脚步声,很轻,但不止一个。
她缓缓坐起身,手摸向袖袋里的迷香。
床上,周时野的呼吸依旧平稳,似乎没察觉。
但扶瑶听见他心里冷笑一声:
【来了。】
她心里叽歪了一句狗男人。
他知道?
脚步声停在窗外。
扶瑶数了数,至少三个人。
她轻轻推了推周时野的腿。
周时野睁开眼,月光下,他眸色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陛下……”扶瑶用气声说。
周时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窗户。
扶瑶会意,悄悄挪到窗边,背贴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