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了‘业都’,投奔侯府...”
“到时锦衣玉食加身,有为兄一份,也必定有你一份!”
他紧捏着袖口里刻录着‘季’字的半块玉符信物,信誓旦旦的允诺着,听得季渊眸子低垂,顿了片刻,才扯出一缕笑来:
“大郎客气了。”
说罢,季渊再度起身,揣着半块麸饼,去了溪岸。
你吃饱了,我可还一口没吃呢。
而似这般承诺...
季渊听了一路,耳朵都生茧了。
若不是总归有个盼头,就这位失了家门倚仗,未涉修行的二世祖,早便被他给撇下了。
...
暮色昏斜,照得这‘难民堆’一个个骨瘦如柴之流民,宛若行尸走肉。
对此,季渊视若无睹,走到岸边,就着溪水便将那半块麸饼硬塞下肚。
没办法,一路上见惯了。
一开始或许还揣着几分不适应,但见得多了,也没法子。
毕竟...
这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天灾人祸’。
季渊一边脑海思索着,一边手中动作不停。
麸饼混杂着麸皮、草根、树皮...极其难以下咽,吃得季渊直皱眉头。
但没办法。
他要活着。
这是人的本能。
骤然在这个陌生的世道醒来,沦为了季府家仆的季渊,本以为是穿越到了古代。
原本,他正琢磨着该如何在这个‘规矩森严’的时代,利用后世的知识,达成身份跃迁之时...
就在十余日前。
一场突如其来的‘人魔灾劫’,将他原有的认知彻底击碎。
那一日。
如若氤氲的怪异雾霭,笼罩了小半座华山县,县中作为衣冠华族的渭南季氏,祖宅高门大院,更是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