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以前真不一样了。”司齐也较上劲了,“你看报纸,深圳特区搞得多红火?以后肯定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就想靠我这支笔‘过海’,不想靠别的。”
“你……”司向东指着他,手指头都在抖,“你这是典型的小资产阶级自由主义思想!我看你是欠改造!”
“二叔,您这是扣帽子。”
“扣帽子?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呀,就是被那些外国书教坏了,心野了!”
“我看《西游记》也是外国书?”
“你少跟我贫嘴!”
叔侄俩大眼瞪小眼,像两头犟牛。
一个觉得对方榆木疙瘩不开窍,一个觉得对方老革命思想僵化。
最后司向东一拍桌子:“滚蛋!看见你就来气!反正话我给你撂这儿,以后碰了壁,别回来找我哭!”
司齐也梗着脖子:“那不能。”
说完,转身就走,门带得有点响。
司向东盯着那还在颤动的门板,气得直喘粗气,端起茶缸想喝口水顺顺,发现水早凉透了。
“小兔崽子……”他骂了一句,不知是气还是笑,摇摇头,从抽屉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大前门”,点了一根,烟雾缭绕里,眉头拧成了疙瘩:“小兔崽子,不知好歹,文学这碗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文学家都有巅峰期,好作品就那么几部,巅峰期就那么几年,过了那几年,就写无可写了,真以为自己的灵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啊!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