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闻言,脸色也变了:“就1个?往年不都有两三个吗?”
“今年压缩编制!”司向东重重叹了口气,“他们宿舍,谢华是大学生,本来就是干部身份,转正没问题,去年人家就转正了。陆浙生是剧团的台柱子,也算专业人才,前年就转正了。就他迟迟没有转正!”
廖玉梅不说话了。她明白丈夫的难处。
作为馆长,他得服众。
司齐要是自己立不起来,亲二叔也帮不了他。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廖玉梅也发起愁来。
这时,里屋的门帘动了一下,司若瑶拿着水杯走出来倒水,显然听到了父母后半段的对话。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那点因为司齐发表文章而升起的微弱认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变回了之前的疏离和轻视。
原来以为侄子终于走上正轨了,没想到转正的压力这么快就实实在在压了下来,而这小子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又躺平了。
就在文化馆的风向因为谢华的《西湖》文章而再次微妙转向,司向东夫妇为侄子前途忧心忡忡,连司若瑶那点刚萌芽的认可也快要消散的时候,一封姗姗来迟的信,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再次打破了平衡。
这天下午,日头偏西,暑气稍退。
传达室王大爷慢悠悠地踱进业务办公室,照例开始分发信件。
他眯着眼,在一堆报纸和信件里翻捡着,嘴里嘟囔着人名。
“《文学评论》的退稿信,应该是余桦的……哦,还有,司齐!”
王大爷的声音顿了顿,从一堆邮件里抽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点惊奇的神色,“上海来的?哟,还挺沉!”
“司齐!你的信!”
这一声,在略显沉闷的午后办公室里,并没引起太大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