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的空气有些浑浊,混杂着陈年墨汁的酸味和几位重臣身上那股子几天没洗澡的馊味。
林休瘫在龙椅上,手里那串太妃给的佛珠被他当成核桃盘得咔咔作响。他眼皮耷拉着,像是随时都能睡过去,但底下坐着的几位爷,此刻却是精神抖擞,一个个跟斗鸡似的,眼珠子瞪得溜圆。
“陛下,臣反对!”
兵部尚书王守仁一拍大腿,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御案上,“秦破乃是当朝大将军,统领三军的主帅!您让他去给一群战俘当工头?这……这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传出去我大圣朝的军威何在?体统何在?”
王守仁急啊。
自从那“基建津贴”的单子发下去,军营里那帮兔崽子心都野了,一个个恨不得把铠甲扒了换工装。要是连秦破这个大将军都去当了“包工头”,那兵部以后还怎么带兵?改名叫“皇家苦力营”得了!
“老王啊,淡定。”林休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像只晒太阳的老猫,“秦破是不行,那家伙虽然爱钱,但毕竟还得在那镇场子。要是他也下场搬砖了,谁来管那帮兵油子?”
王守仁刚松了一口气,就听林休慢悠悠地补了一句:“所以,朕决定了,这‘建筑一局’的局长,让赵破虏去。”
“赵破虏?”
在场的几位阁老都愣了一下。
首辅张正源捋着胡子的手顿在半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陛下说的,可是那个在京通直道上,一掌轰平了十丈路基的副将?”
“对,就是那个憨货。”林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看中赵破虏,不是因为这人有多聪明,恰恰是因为这人够“直”,直得像根烧火棍。
在那修路的几天里,林休可是看得真真的。这赵破虏为了那点津贴,简直就是个莫得感情的推土机。别说是路中间有块石头,就是路中间有座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