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河坊,
百草堂,
丁字五号丹房。
铜铸丹炉烧得赤红,炉口吞吐着金红色的火舌,将半间屋子映得如同熔炉。
何青半跪在炉前,玄色短打被热气蒸得发潮,额角的汗珠刚沁出就被烤成白雾。
他十指翻飞如穿花蝴蝶,指尖萦绕着淡青色的灵气,精准地操弄着炉中的火焰,
待炉中传出清冽的药香,眼见丹药将要成型,这才抬眼看向站在丹炉一边阴影中的人影,声音有些沙哑道:
“舅舅,真不是我要驳你的情面,也绝非不念和三表弟的幼时情谊,实在是身不由己。
你也知道,当初我来百草堂学炼丹术时订有灵契,学成之后需为白家效力十年。
这百草堂内,每个月炼丹任务甚重,稍有差池,就要克扣灵石。
我是须臾不敢离开啊。”
阴影里的人往前挪了半步,金绣法袍上的云纹在火光下泛着俗气的光泽。
这人肚大如球,腰间挂着块鸽卵大的玉佩,此刻正烦躁地用手指摩挲着玉佩。
“那还不是你自己作的!
堂堂三黄谷何氏血脉贵子,放着家传的灵植一道不学,偏偏好高骛远,要学什么炼丹。
你当白家会那么好心?真教你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你在百草堂也待了小二十年,到头来学了个什么?
也就会炼个兵粮丸和黄龙丹,都是最基础不过的丹药,成日里翻来覆去的炼,把你们当牛马使唤,这就是你口中的前途?”
中年男子秦武真怒其不争的一甩衣袖,可想到姐姐临终前的殷殷嘱托,再狠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来。
何青没有还嘴,他晓得舅舅心情不好,说两句就说两句。
他这舅舅也出身炼气家族,中品灵根的资质,半生修行也算顺遂,还不到五十岁,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