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只凭着本能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可离得近的人都听到了。
就连霍凝玉也听到了。
赵炳煜自然也听到了。
可没人理会他。
她放下帘子,隔绝谢正阳令人作呕的丑态。
午时三刻至。
赵炳煜掷下令牌。
“斩!”冰冷的声音传遍整个刑场。
刽子手饮了口烈酒,喷在刀口。
雪亮的刀光扬起,在冬日清冷的阳光下,划出一道道刺目的弧线。
手起,刀落!
并不像戏文里所写的那样干脆利落。
而是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声响后,是喷涌的血泉,和滚落的头颅。
谢勋的头颅眼睛还瞪着,谢正阳的头则歪向暖轿的方向,脸上定格着无尽的惊恐与迷茫还有后悔。
其他犯人也被一个个带上来,霍凝玉居然看到了那只癞蛤蟆。
他也被押送进京了,夫君都没在她面前提过此人。
当廖含章被押着从霍凝玉的轿前经过时,他停顿了一下,看向轿里。
他刚才在下面就看到了,里面是永安王妃,他曾经肖想过的女人。
如今一个高高在上,而他却成了囚徒,马上就要被斩首。
他行差踏错,成刀下亡魂,而她嫁对郎君,高高在上。
这就是天壤之别。可是他已没有退路。
只是扫了一眼,就被押解的官兵推着向前趔趄了一步。
刽子手又一轮手起刀落。
人群爆发出惊呼,随即是各种嘈杂的议论。
轿子里的霍凝玉静静看着,看着那一具具无头的尸身倒下,鲜血汩汩流出,蜿蜒而去。
赵炳煜站起身,来到轿前,弯腰进去,替她拢紧狐裘,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微凉的脸颊:“看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