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清全场,又隔开了人群与血气。
霍凝玉裹着银狐裘,手捧暖炉,面容静得像一尊玉雕。
只有她自己知道,掌心贴着温热的铜炉壁,却仍在细微地颤抖。
不是怕,是一种灼热,即将喷薄的恨意在她心口冲撞。
明明她已放下,可一想到过去,那种刻骨的恨意就不自觉地涌上心头。
虽然前世是江宁母女出的主意,但直接对她下药的是谢正阳。
谢正阳是最直接的凶手。今日她就要看他人头落地。
台下黑压压一片人,百姓们伸长了脖子,嘈杂声在刽子手扛着鬼头刀上台时,骤然死寂。
刀光寒烈,让人望而生畏。
刽子手一个个都长得彪悍,面容带着肃杀和狰狞。
小孩见了都能被吓哭。
这时囚车辘辘驶来。
第一个拖下来的就是谢勋,曾经的忠义伯,谢家的当家人。
他一身白色囚衣,上面污秽不堪,短短时间,头发居然已经花白了不少,而他实际只有四十二岁。
发丝散乱,背脊竟挺得笔直,浑浊的眼睛死死瞪向监斩台。
一股悲凉之感袭上他的心头。
他入狱后才想明白,辰王只是把他当马前卒。死了就死了,办成事最好,没办成辰王也不会在意他的死活。
同时他心里也大笑,他已经听说了,辰王死了,死在了他的前面。
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笑话。
他喉结滚动,似想咒骂,却被破布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困兽般的“呜呜”声,最终被强行按跪在地。
霍凝玉看着他,目光冰凉无波。
谢勋的恨意,于她而言,已是隔世的尘埃。
接着是谢正阳。
他被拖下囚车时,几乎站不稳。曾经风光的伯府世子,勋贵之家,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