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聘聘婷婷在暗色里黯然流转,他视线随着那身形抬起,胸腔里一股浊气难消,连步子都未能走动,看她失了神。
那头张氏见着季含漪朝着自己走来,可自己儿子还站在原地,不由又提高声音:“不用你送,快些去吧。”
顾晏低头,余光却忍不住往季含漪的背影看去,迟迟也没等到她一个转身,才在母亲的目光下回身。
走回了屋子,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小小的手帕。
那张手帕是今夜季含漪被谢玉恒拉扯的时候,从她袖口落下来的,只是他未捡的及时,被人踩踏了两脚。
此刻那方白净的手帕上染上了灰尘,将那上头绣着的栩栩如生的海棠花都变得暗淡起来。
他将那方手帕放到鼻前,季含漪身上那股淡淡的软香便全都萦绕鼻尖,顾晏深吸一口气,手指将手帕捏紧。
这时候外头响起随从端着热水进来的声音,顾晏眼神暗了暗,慢条斯理的将手中帕子重新放进怀里,这才走到洗脸架前。
这头季含漪已经与张氏一同去了顾老太太那儿,路上张氏一句话也未说,脸上带着些微不耐烦,并不掩饰。
到了老太太那儿时,张氏便说了前因后果,又道:“也亏得是正好遇见了沈侯爷,早就听说了沈侯爷办事公正,去了都察院虽没升堂,但不知怎么回事,那谢玉恒居然又答应和离了。”
说完张氏又看向顾老太太:“不过儿媳在这儿说句可能会得罪人的话,那谢家在朝中是有些地位的,我本来一直就不想着含漪与谢家的和离,现在和离也是撕破了脸,我家老爷还在京外呢,万一那谢家的使绊子,让老爷永远回不来怎么办?”
说着她又轻轻淡哼了声:“要我说,人活着可不能仅为了出口气活着,一辈子长着呢,谁活着只顾眼前?身后又有谁能托着?”
顾老太太不由看向坐在一边的季含漪,只见季含漪微微垂头,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