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一进屋就犹如到了春日。
里屋内亦是冷清的,再没有那道娴静的人影。
谢玉恒失神片刻,问屋内侍奉的丫头:“少夫人可回来过?”
丫头规矩的一五一十的答话:“少夫人好几日不曾回来了。”
谢玉恒又问:“她用膳了没有?”
丫头便答:“少夫人下午便出去了,好似还没回来。”
谢玉恒一顿,心里头却生了股难言的慌张空旷。
而此刻季含漪还在外头,与容春一起坐在街边卖浮圆子的小摊外头。
她是故意要躲着谢玉恒的,他不愿与谢玉恒一起用膳,但她没地方可去。
她回外祖家太频繁了,难免又要让他们担心,倒不如在外头自在。
其实自从与谢玉恒成婚后,季含漪几乎没有怎么出过谢家内院了,谢玉恒又太忙,很少带她出去。
她一个人是不敢出来的,怕婆婆责怪,也怕谢玉恒责怪她。
她时时刻刻小心翼翼着,想要做好谢玉恒的妻,更想要得到谢家人的认同。
她从来都在尽心努力着,不是她做得不好,是她永远都够不着的,是他们的心。
如今心无依靠,才觉得或许这才是自在吧。
热气腾腾的白烟铺面,季含漪长长叹息一声,掀开脸上纱巾尝了一口,真甜啊。
她笑起来,叫容春也赶紧尝尝。
容春几乎没见季含漪在谢府笑过,这会儿见着季含漪含笑,那眸子亮亮的,仿佛是从前爱笑的姑娘。
她眼里热了下,低头咬了一口,滚热的糖馅入了嘴,满口的甜。
她也笑:“真好吃。”
周遭熙熙攘攘,人声来往,到处都是烟火气。
季含漪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她想,究竟是这样的日子好,还是富贵又沉闷的谢家那般人前体面的日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