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陈立到了。”
刘文德上前一步,躬身禀报。
县令并未回头,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
刘文德会意,又对陈立使了个眼色,便悄然退到一旁侍立。
陈立站在对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垂手而立。
县令依旧专注地盯着水面浮漂,仿佛对身后的动静毫无察觉。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淌,只有微风掠过水面的细微声响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
这份沉默,本身就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
不知过了多久,浮漂猛地一沉。
县令手腕微抖,钓竿瞬间绷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一尾银鳞闪烁的鲫鱼被提出水面,在阳光下奋力甩尾挣扎。
张鹤鸣熟练地取下鱼钩,将鱼丢进旁边的鱼篓里,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
他的面容清癯,眼神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儒雅,但陈立却敏锐地捕捉到那平和目光深处一闪而过的锐利。
“坐。”
张鹤鸣指了指池畔另一张空着的石凳,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谢县尊大人。”
陈立依言坐下。
张鹤鸣取过石桌上一方素巾,仔细擦拭着手掌,目光落在陈立身上,开门见山:“陈立,前些日子,屠三刀死了。”
陈立心头猛地一跳,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提及他。但面上却纹丝不动,眼神平静地回视县令,静待下文。
张鹤鸣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浅啜一口,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獠,不过一泼皮无赖,恶行累累。本官初至镜山,便有查办之心。只是这些年,他倒也替衙门做了些事。镜山县商税难收,那些行商坐贾,个个奸猾如泥鳅。朝廷定下的额税,镜山每年都要差上万两银子。
屠三刀这等人物,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