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周淮序的目光也直直地射在他脸上,周砚泽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愤怒熊熊燃烧着,眸色更是像化不开的墨。
就在他以为会迎来一通劈头盖脸的指责时。
不过转眼,周淮序竟然情绪尽收,又是平静的一声:
“爸。”
周砚泽顿时语塞,想好的开脱借口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听见周淮序缓慢低沉的声音:“我希望您能明白,我和沈昭结婚,不是她高攀,是我主动求来的,你们真的没必要总是拿家世背景说事。更何况,家世般配也不是婚姻幸福的必须条件,您和母亲门当户对,现在不是也感情破裂了。”
周砚泽喝了口茶,神色复杂地看了周淮序一眼。
很奇妙的是,今天听着周淮序这些话,他竟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愤怒。
反而有种想继续听儿子说下去的欲望。
周淮序:“沈昭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她母亲也在不久前为公牺牲。她一个人长大,一个人走了这么多年,能走到现在这一步,难道还不够了不起吗?我知道,您和母亲有你们的标准,但标准从来不是用来为难别人的,而是约束自己,不是吗?”
“沈昭现在嫁给了我,我就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家。”
“可是你们作为我的家人,却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欺负伤害她,还要让她忍气吞声。爸,你们这样做,难道也想失去我这个儿子?”
周淮序的话,字字珠玑。
真要论其实质内容,其实是很没有情面的。
但他今天一改往日咄咄逼人的冰冷态度,一番话说得平静又坦诚,一时之间,周砚泽竟陷入良久的沉默。
他找不到反驳周淮序的话。
如果是在两年前,周砚泽听见这番话,或许会不当一回事,甚至只会觉得可笑。
可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