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定远营的那些倭寇俘虏,我们真的能完全信任吗?让他们去打自己的同胞,他们会不会临阵倒戈?”
这最后一个问题,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谭伦火热的心头。
是啊,以倭治倭,说起来简单,但人心隔肚皮,那些刚刚放下屠刀的倭寇,真的会心甘情愿地为大乾卖命吗?
这不仅是对战术的考验,更是对人性的考验。
书房内,再次陷入了沉静。
窗外的阳光正好,将二人严肃的面庞映照得轮廓分明。
镇海司的第一战,从谋划之初,便已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谭伦看着陆明渊那张因思虑而显得愈发深邃的年轻脸庞,沉默了片刻。
他终是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久经宦海风波的沉稳与决断。
“伯爷,下官以为,此战,求稳为上。”
他的手指在舆图上重重一点,点在了那处悬崖峭壁之上。
“奇袭之策,固然精妙,但风险也同样巨大。”
“那一支敢死之士,乃是撬动整个战局的支点,绝不容有失。”
“定远营的倭寇俘虏……终究是降卒,其心难测。”
“让他们去攀那悬崖峭壁,万一其中有诈,或是有人心生怯意,稍有差池,便是满盘皆输的下场。”
谭伦的目光转向陆明渊,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
“所以,下官斗胆建议,这支奇袭精锐,当从温州卫中,挑选最为悍勇、且对伯爷您忠心耿耿的嫡系将士!”
“至于定远营……”
谭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那温文尔雅的清流干将,此刻身上竟也透出了几分沙场的铁血之气。
“……便让他们去打正面!去攻那港湾寨墙!”
“此举,一则可以最大程度地吸引黑田三郎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