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的不是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何文瑞,这打的是他何茂才的脸面,是整个浙江何家的脸面!
“竖子欺人太甚!”
何茂才豁然起身,在签押房内来回踱步。
宽大的绯色官袍下摆在地板上拖曳出烦躁的声响。
他那个侄子是什么货色,他心里一清二楚。
一个举人身份已经是到头了,想要考中进士难如登天!
这位年仗着他的名头在温州胡作非为,这些事他早有耳闻,只是懒得去管。
在他看来,只要不出格,些许小事,又有谁敢不给他何茂才面子?
可他万万没想到,陆明渊这个初来乍到的温州知府,竟然如此不讲规矩,如此的……狠辣!
不问情由,不留余地,直接将人拿下,当堂审判!
这哪里是审案,这分明是立威!
是拿他何家的人头,来给他陆明渊的镇海司祭旗!
“来人!”何茂才厉声喝道。
一名心腹幕僚应声而入,躬身道:“大人有何吩咐?”
“立刻行文温州府!”
何茂才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就说贡院舞弊一案,事关重大,牵连甚广,非府一级衙门所能审理。”
“着温州府即刻将人犯、卷宗一并押解至省城,由本司亲自提审!”
他要将案子拿到自己手里。
只要到了他的地盘,是黑是白,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他有无数种办法,让何文瑞脱罪,让那两个不长眼的胥吏把所有罪责都扛下来。
至于陆明渊……一个新设衙门的提督,还能管到他按察使司的头上不成?
这是官场最常见的手段——釜底抽薪,移花接木。
幕僚闻言,脸上却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低声道。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