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因为朝中各党,都还指望着你那‘漕海一体’的宏图大计,没人愿意现在就得罪你这个未来的财神爷。”
“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漕海一体’尚未完成之前。”
“一旦功成,你每年八百万两的进项成了定数,你这状元郎的光环,你这十二岁伯爵的特权,都会渐渐褪去。”
“到那时,你陆明渊,才算是真正踏进了这吃人的官场。”
“届时,你再想如今日这般‘便宜行事’,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今日的‘逾矩’与‘擅专’,是奇功。”
“他日的‘逾矩’与‘擅专’,便是取死之道!”
最后几个字,掷地有声,如警钟长鸣。
陆明渊心中剧震,一股寒意从背脊直冲天灵。
他瞬间明白了。
胡宗宪这番话,看似是敲打,是警告,可字字句句,无一不是在提点他,爱护他!
这是在教他为官之道,是在教他在这险恶的官场中如何活下去!
这份情,比山还重!
陆明渊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后退一步。
他对着胡宗宪,郑重其事地躬身,行了一个晚辈对尊敬长辈的九十度大礼。
“晚辈陆明渊,谢过……胡部堂,提携教诲之恩!”
他将“大人”的称呼,换成了更显亲近也更显尊敬的“胡部堂”,将“下官”的自称,换成了“晚辈”。
一词之差,天壤之别。
这代表着,从这一刻起,他陆明渊,是真心实意地将眼前这位东南柱石,当成了自己的师长与引路人。
胡宗宪看着他这副模样,先是一愣。
随即,那张素来清癯严肃的脸上,绽开了一抹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抬了抬手,示意陆明渊起身。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