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棘手了。
若陆明渊只是个寻常的寒门贵子,汪家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
可他是林瀚文的亲传弟子,动了他,就等于是在打林瀚文的脸。
汪智权沉吟了许久,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既然硬来有风险,那便先礼后兵。
他唤来自己的心腹师爷,低声吩咐了几句。
师爷心领神会,立刻前往知府衙门,找到了正在为陆明渊的举动而头疼不已的知府杜晦之。
一番言语,杜晦之便欣然应允。
他以自己的名义,下帖邀请温州府各级佐官,于望江楼设宴,为新任同知陆大人接风洗尘。
帖子送到陆明渊的签押房时,他正在处理一份关于瑞安县盐场纠纷的卷宗。
他看了一眼请帖,上面是杜晦之的亲笔,言辞恳切,说是同僚聚餐,联络感情。
陆明渊对此毫无察觉,或者说,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他平静地放下卷宗,权当是去赴一场寻常的应酬。
到了晚间,便换上一身半旧的青色官袍,独自一人,如约前往望江楼。
望江楼是温州府最负盛名的酒楼,临江而建,雕梁画栋,气派非凡。
陆明渊拾级而上,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以及一阵阵奉承的笑语。
他走进包厢,只见里面早已是高朋满座。
知府杜晦之居于主位,各县县令、府衙六房主事分坐两侧,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而在杜晦之的下首,赫然坐着一个身穿月白长衫的中年男子,气质儒雅,神态从容。
来人正是汪家的三爷,汪智权。
看到此人,陆明渊的眸光微微一凝,心中了然。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对着众人拱手一礼:“下官来迟,还望诸位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