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他怒吼道,声震四野。
“朝廷赏赐的三十两抚恤银!外加上等功换来的十亩良田!就让他住这种狗窝?”
“平阳县的这些官府,都是吃屎的吗?一群蠹虫!”
何二柱被这雷霆之怒吓得一哆嗦,哭诉道。
“大人息怒……爹他……他伤了腿,干不了重活。”
“家里只有我一个男丁,要伺候他,要下地,实在是……实在是撑不起这个家啊……”
霍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知道何二柱说的是实话,可他心中的怒火与愧疚,却无处发泄。
“进去……带我进去!”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何二柱推开那两扇吱呀作响的破门,一股混合着草药、霉味与贫穷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里光线昏暗,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
靠墙的一张土炕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身上盖着一床满是补丁、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薄被。
听到动静,那男人艰难地撑起上半身。
当他的目光落在门口那个身披玄甲、魁梧如山的身影上时,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了一道骇人的精光!
“百……百夫长?”
那声音沙哑干涩,仿佛两块砂纸在摩擦。
他挣扎着,就要翻身下炕行礼。
“何,何大勇……参见百夫长!”
然而,他只有一条腿是完好的,另一条腿从膝盖以下空空如也。
身子刚一挪动,便失去了平衡,直挺挺地从炕上栽了下来!
“大哥!”
霍峰发出一声悲吼,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在那人摔到地上之前,一把将他抄进了怀里。
霍峰双眼通红,虎目含泪,他将何大勇轻轻地放回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