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谈兵。”
“漕运牵扯百万漕工生计,背后是盘根错节的利益,是祖宗之法。”
“海运看似利大,却也有倭寇之患,有巨室豪族垄断之危。”
“如何平衡?如何推行?这之中的关节,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百倍。”
“为师这半年来,将这策论中的每一条,都与布政司、按察司的同僚们反复推演过。”
“这里面,有利,有弊,有可行之处,亦有万丈深渊。”
那些关于预算、人事、法令、风险的细节,如同涓涓细流,不断汇入陆明渊的脑海。
将他原本那个略显空泛的理论框架,填充得无比坚实、饱满。
这不再是一个天才少年天马行空的想法。
而是一套经过封疆大吏反复推敲,具备了高度可行性的治国方略。
这,便是林瀚文送给他最珍贵的礼物。
一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
许多人还在咬着笔杆,对着白纸苦思冥想。
而陆明渊,放下了墨条。
他抬起头,望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金銮殿,又看了一眼那笔直的青烟,眼神澄澈如洗。
他提起笔,饱蘸浓墨,没有丝毫犹豫,落笔于宣纸之上。
负责监考的礼部官员,是一名姓黄的老主事,在贡院里待了三十年,什么样的天才都见过。
有的人下笔千言,有的人字字珠玑。
像陆明渊这样,年仅十二岁之龄,在如此宏大的题目面前,仅用一炷香的功夫便构思完毕,提笔就写的,生平仅见。
他心中好奇,忍不住悄悄踱步到陆明渊身后,探头望去。
只看了一眼,黄主事便浑身一震,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只见那洁白的宣纸上,一行开篇之语,如龙蛇起陆,力透纸背,带着一股振聋发聩的磅礴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