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
“那就这么办吧。”
“传话下去,让风,刮得再大一些。”
这道无声的命令,自裕王府的书房中传出。
于是,风起了。
第二天,京城里最大的一家茶楼“百味轩”里。
说书先生的醒木没有拍响那段听了千百遍的《三国》,而是换上了一段新词。
说的是“恶少当街欺老叟,会元仗义斥权奸”。
故事编得七分真三分假,却恰好挠到了所有人的痒处,听得满堂喝彩,铜钱扔得像下雨。
第三天,城南的瓦子里,几个勾栏戏班不约而同地排演了一出新戏,名叫《血溅槐树巷》。
戏里的反派小公爷,画着白脸,穿着华服,一举一动都透着裴少文的影子。
每当他被戏里的青衫书生骂得狗血淋头,台下便是一片雷鸣般的叫好。
第四天,风从市井吹进了官宦人家。
一些平日里与裴家有隙、或是自诩清流的官员,在宴饮聚会时,开始有意无意地谈论起此事。
言语间,是“教子不严,何以治吏”的感慨,是“国朝脸面,毁于一旦”的痛心疾首。
第五天,风终于吹进了它该去的地方。
大理寺门前的鸣冤鼓,自开朝以来,头一次被人擂得如此密集。
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哭诉着自己的女儿三年前被裴少文掳走,至今下落不明。
一个断了腿的老兵,拿着一张按满手印的状纸,状告裴少文的家奴霸占其祖产,将其殴打致残。
甚至还有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不敢露面,只托人送来了一封血书。
里面字字泣血,控诉裴少文如何买通官府,逼得她家破人亡,自己沦落风尘……
一桩桩,一件件,陈年旧案,仿佛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大风从尘封的角落里尽数吹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