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府,书房。
与外城的喧嚣和官署的肃杀都不同,这里,只有沉静。
名贵的龙涎香在兽首铜炉中升腾,烟气袅袅,将房内三位大乾王朝的顶级权臣的面容,映照得有些模糊。
内阁次辅,清流领袖,徐阶。
户部尚书,有“拗相公”之称的高拱。
兵部尚书,年未而立却已深得帝信的张居正。
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徐阶面前的一份密报上。
那上面,写的正是裴少文一案的始末,以及陆明渊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哼!裴宽这个老匹夫,平日里仗着严阁老的势,在吏部作威作福。”
“没想到,竟生出这么一个蠢货儿子!真是大快人心!”
高拱性格火爆,看完密报,便忍不住冷笑出声,言语间满是幸灾乐祸。
张居正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阶则慢条斯理地将密报折好,苍老却依旧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沉稳。
“裴宽不足为虑,一个蠢儿子,也掀不起大浪。但吏部侍郎这个位置,太重要了。”
高拱和张居正的神色都严肃起来。
他们都明白,吏部掌管天下官员升迁调补,吏部侍郎,更是其中的关键实权职位。
这个位置被严党把持一天,他们清流一脉便一天难以出头。
“徐大人的意思是,借此事,扳倒裴宽?”
张居正放下了茶杯,一针见血地问道。
徐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扳倒他,还不够。”
徐阶的目光转向张居正。
“太岳,你一向计谋深远,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利用,方能利益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