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色阴沉,与裴少文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正听着一名师爷的禀报。
他便是当朝吏部侍郎,裴宽。
当听到“收监入狱”四个字时,裴宽手中的那盏名贵钧瓷茶杯,被他生生捏成了碎片!
茶水混合着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他却恍若未觉。
“好……好一个陆明渊!好一个京兆府!”
裴宽的声音,阴冷得如同数九寒冬的冰。
他缓缓站起身,眼中杀机毕露。
“备轿!去京兆府!我倒要亲眼见识见识,谁敢动我裴宽的儿子!”
夜色如墨,官轿在石板路上疾行,轿夫的脚步声急促而沉闷。
京兆府大牢,从来不是什么善地。
即便是为了装点门面,此地的阴暗与潮湿也依旧浓得化不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变、腐烂与绝望混合在一起的独特气味。
火把在墙壁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像是无数挣扎的鬼魂。
狱卒们早已得了消息,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府尹王文成更是亲自候在门口。
平日还算威严的脸上,此刻堆满了谦卑而惶恐的笑意。
“下官……下官见过侍郎大人。”
王文成躬着身子,态度颇为恭敬。
裴宽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官袍下摆一甩,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他身后的师爷丢下一句“大人要见公子”,便紧随其后。
王文成僵在原地,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知道,这位吏部侍郎,是来问罪的。
穿过阴冷悠长的甬道,来到关押重犯的监区。
这里比外面更加不堪,墙角渗出的水渍蔓延开来,看起来便破旧不堪。
最里间的一间牢房,裴少文正蜷缩在铺着发霉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