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渊的指尖,在冰凉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
“掌柜的,你将这三千两银子留下。”
“往后,若有来京赶考的寒门士子,囊中羞涩,住不起客栈,吃不饱饭,你就从这笔钱里,为他们开一间房,供几顿餐食。”
“不必多好,能遮风避雨,能果腹充饥,便足够了。”
掌柜的彻底呆住了。
他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淡然的少年,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三千两!
这可是三千两白银啊!
他之前见陆明渊在诗会上随手捐出五百两,心中虽有敬佩,但也不免揣测。
这位少年神童或许是为了博一个“轻财好施”的美名。
毕竟五百两虽多,对于一个有爵位在身、前途无量的天才来说,换一个好名声,是笔划算的买卖。
可现在,这是三千两!
而且,听他的意思,竟是想做好事不留名?
若非自己经手,这件事,又有谁会知道?
他放弃的,是实实在在的三千两白银,换来的,可能只是几个穷书生日后虚无缥缈的感激!
这一刻,掌柜的心中那点商人的精明算计,被一种更为巨大的、名为“震撼”的情绪彻底击碎。
他忽然明白了。
眼前这个少年,他所图谋的,根本不是什么会元,什么状元,甚至不是金钱与名望。
他的胸中,装着的是另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
想到这里,掌柜的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对着陆明渊,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陆会元……高义!”
他抬起头,眼眶竟有些泛红。
“您放心!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