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陆明渊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口,林瀚文脸上的温和笑意才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他静坐了片刻,手指在书案上轻轻叩击。
“文龙。”
他淡淡地开口。
“大人。”
沈文龙躬身行礼。
“去查一个人。”
“江宁府贡院的生员,严和同。去年院试的第三名。”
“查他什么?”
“所有。”
林瀚文收回目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的家世背景,人际往来,平日里的喜好,最近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去过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是。”
沈文龙没有多问一个字,再次躬身。
书房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烛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林瀚文拿起一本来自京城的奏报,目光重新变得专注而深邃。
这江宁府,乃至整个大乾的棋盘,远比一个十岁孩童眼中所见的要复杂得多。
他既然将陆明渊收为弟子,便有责任为他扫清前路上那些不必要的荆棘。
……
接下来的十余日,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对于陆明渊而言,贡院的求学生涯,多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严和同,这个出身贫寒的少年,果真如他所表现出的那般,成为了陆明渊在贡院中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
他们会在课后,寻一处僻静的角落,就《春秋》中的一处“微言大义”争论得面红耳赤,最终却又相视一笑,各自叹服对方的见解。
他们也会在藏书阁中,并肩而坐,一看便是一个下午。
偶尔,陆明渊也会拉着严和同,走出贡院那四四方方的围墙。
他们不去秦淮河畔那些销金窟,不去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