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渊的天赋固然惊人,可毕竟出身寒微,接触真正系统性的高等教育,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年。
如此仓促地去考院试,万一失手,对他的名声和心气,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个道理,林天元比谁都懂。
然而,陆明渊只是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缓缓开口。
“三爷的爱护之心,明渊心领。只是,学生已有十足的把握。”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天元一愣,看着少年那双深邃的不像孩子的眼睛,心中的焦躁竟莫名地平复了几分。
他皱眉道:“十足的把握?院试的主考官乃是浙江省的提学学政,皆是进士出身,眼光何等毒辣。”
“考的也不仅仅是经义,更有试帖诗、策论,对学识的广博与深度要求极高。你……”
“学生明白。”
陆明渊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依旧平静。
“学生有信心,再夺一魁首。”
再夺一魁首!
这五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林天元耳边炸响。
他彻底呆住了。
他想过陆明渊是自信,是年少轻狂,却从未想过,他的目标,竟然是院试的案首!
这是何等狂妄,又是何等气魄!
沉默了许久,林天元长叹一声,重新坐回了石凳上,端起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
“也罢,也罢!”
林天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你这小子,天生就不是池中之物。”
“半个月后,院试!”